塑料的发明,为我们人类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从塑料罐子到塑料袋,从塑料水管到塑料雨棚,塑料无处不在。但塑料的污染也是无孔不入的,塑料的降解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几乎每一块塑料都以某种形式存在于今天,没有消失,而很大一部分已经化成微粒,进入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早就知道塑料大件会伤害野生动物,比如塞满了海鸟的胃的塑料垃圾,缠住海龟或鲨鱼的尼龙渔网……但最近几年,科学家在水、土壤甚至大气中发现了微小的塑料碎片。为了了解这些微塑料在过去一个世纪里是如何形成的,研究人员检查了博物馆收藏的淡水鱼的内脏。他们发现,自20世纪50年代起,鱼类就开始吞食微塑料,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界中的鱼的肠道中的微塑料浓度也在增加。
“在过去的10年或15年里,人们才开始意识到水中有塑料污染。但实际上,自从塑料被发明以来,生物体很可能就一直暴露在塑料垃圾中,我们不知道这种历史背景是什么样的,”芝加哥洛约拉大学的生物学副教授蒂姆·霍莱因(Tim Hoellein)说,从本质上说,研究博物馆标本是我们可以追溯到过去的一种方式。
菲尔德博物馆的鱼类学家卡莱布·麦克马汉(Caleb McMahan)负责保管大约200万份鱼类标本,其中大部分保存在酒精中,并存放在博物馆地下收藏资源中心的罐子里。这些标本不仅仅是死鱼,尽管它们是地球上生命的快照。
博物馆中的鱼类标本
霍莱因和他的团队对研究芝加哥地区淡水鱼中微塑料的形成很感兴趣。他们联系了麦克马汉,麦克马汉帮助他们鉴定了四种常见的鱼类,这些鱼类博物馆的年代记录可以追溯到1900年:大口鲈鱼、海峡鲶鱼、沙斑鱼和圆虾虎鱼。
为了在鱼的内脏中找到塑料,研究人员用过氧化氢处理消化道,它会起泡并分解所有的有机物,但塑料对这个过程有抵抗力,会被留下来。然而,留下的塑料太小,肉眼看不见,研究人员必须用显微镜才能观察到。
“如果边缘磨损,通常是有机材料,但如果很光滑,那么很可能是微塑料。”为了确认这些微塑料并确定它们来自何处,研究人员用拉曼光谱检查样品——一种利用光来分析样品化学特征的技术。
研究人员发现,随着生态系统中出现更多的塑料,鱼内脏中存在的微塑料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急剧增加。在上世纪中叶以前的鱼类标本中,几乎没有塑料颗粒,但在20世纪50年代塑料制造业实现工业化时,那个时期的鱼类标本中的塑料颗粒的浓度急剧上升。“我们发现这些鱼内脏中的微塑料含量基本上随着塑料产量的增加而增加,”研究人员说这和他们在海洋沉积物中发现的模式是一样的,它遵循了塑料无处不在的总趋势。
对微塑料的分析揭示了一种潜在的污染形式:织物。“微塑料可以来自被碎片化的较大物体,但它们通常来自衣物,”研究人员说:“每当你洗一条紧身裤或一件涤纶衬衫时,细小的细线就会断裂,冲进排水系统。”
在这项研究中,科学家们还不清楚摄入这些微塑料对鱼类有何影响,但可能影响不大。当你观察摄入微塑料对鱼类等生物体的影响,尤其是长期影响时,它会引起消化道的改变,同时也会增加这些生物体的压力。
虽然这一发现是史塔克·麦克马汉(Stark McMahan)描述的论文中显示微塑料急剧增长的图表之一,但研究人员希望这能起到警醒作用。研究人员说,这项研究还突出了博物馆自然历史收藏的重要性。对科学家们来说,把博物馆的藏品想象成那些早已死去的有机体的声音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它们仍在告诉我们此前世界的状况。
综上,我们知道,世界各地的鱼类从50年代就开始摄入塑料微粒了,而且这些塑料微粒在鱼体内的含量随着塑料工业的发展而增加。70年过去了,鱼体内塑料微粒很可能已经翻了很多倍,当它们被端上餐桌,我们人类是否也在吃这些塑料呢?